月面浮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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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花承花]不滅的幸福論〈一〉

※N巡世界,半架空背景





第一章 Kill Me Baby

 

  「殺了我吧,承太郎!」 

  夕陽閃耀,頭頂上一片晴朗天空,花京院半張開口,呼吸越來越急促,恍惚間他想站起來,右邊膝蓋動了下,立刻感覺撞到了某個聳立、鬆軟的物體,沉甸甸的,當他的腿再用了點力氣──他聽見一種全盤崩解的聲響。 

  他們辛苦堆起的城堡瞬間消失。 

  他又做了什麼?他搞砸了。 

  花京院只能呆然,看著那一幕畫面發生。 

 

  最近他常來到這裡,鄰近公共住宅區,一個空蕩蕩的小公園,剩下的設施只有鐵欄杆和鞦韆,幾個動物造型的立像,除此之外,就是兩腳下面的沙坑,偶爾吹起強風刮走一把沙子,而周遭花圃枯黃,沒有孩童結伴的跡象,但他每天都會前來,在接近黃昏的時候,他會坐在油漆發白的長椅上,他願意等。 

  和前一天相同,放學的鈴打響之後,很快就會等到承太郎,今天他們也打過招呼,接著並肩坐在一起,承太郎十分沉默,不愛開口,所以通常都是花京院在說話,說了許多,他從遠方旅行到這個國家,櫻桃是他最喜歡的水果……畢竟他們好不容易才能見面,花京院心想,他的話題或許永遠也說不完。 

  但是今天,花京院開始感到不滿足,他想知道更多──關於承太郎自己的事──他想從承太郎口中聽見更多。 

  承太郎,今天過得好嗎? 

  嗯。  

  承太郎,在學校上課不有趣嗎? 

  嗯。 

  承太郎,路邊的櫻花快要開了,不去看嗎。 

  嗯。 

  你會一直聽我說下去吧,承太郎……。 

  如果他們只能這樣了無生趣地來往下去,天啊,乾脆殺了我吧,他忍不住暗自長嘆,回過神來,自己陰暗慘澹的聲音居然近在耳邊,他又不小心自言自語了嗎? 

  花京院猛抬起臉,果然對上承太郎綠色的眸子,充滿退怯和警戒,直直射向他,在那裡頭就算有過一點信任,現下也蕩然無存。 

  他讓承太郎不高興了。 

  他後悔得要死,後腦勺也突突地痛起來,但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了,除非時光可以倒流,唉!想這些有什麼用呢,太遲了花京院。 

  承太郎兩腿一蹬,跳下公園長椅,迅捷得像隻豹崽,轉身往夜色漸濃的街角奔去──放掉了就不會再回頭。 

  花京院的內心湧上無比驚駭:「不,等等!」他的直覺比呼喚更快,更精準,他抽動指尖,眼皮顫跳不止,簡直是身心失控的病人。  

  對!他是真的快要瘋了。 

  儘管他從來不想對承太郎出手。 

  但他還有什麼選擇,他在內心叫喚,他的綠色法皇。 

  他連剩下的那麼點自尊都捏滅了。 

  那人型替身放出帶狀的精神物質,從足底下延伸而出,不只一兩條就罷,他一時心急,施放的數量多得嚇人,交纏成一片泛著瑩光的綠色織網,其中幾根特別拉長的觸腳爬行得快,馬上勾到一隻腳踝,一繞一扭,便抓住了──他的能力是遠距離操作型,花京院從未如此慶幸,但旋即陷入了強烈的自我厭惡。 

  然而他是不會輕易放手了,深吸口氣,花京院強打精神,拍掉袖口上的沙子灰塵,然後走上前去,旁邊地上散落一個書包,一頂帽子,他看見承太郎正瞪著他。 

  這跟他想望過許多次的光景不一樣──花京院窮盡性命都在追尋重逢的這一刻,他不是沒想過承太郎全無記憶的可能性,只是命運又牽了條難解的線,讓他再次分不清方向──我們在上一個世界互相認識,而且,稱得上是在交往。 

  他該怎麼讓一個小學生明白這一切。 

  承太郎沒有掙扎,安靜得出奇,小小的嘴唇抿得死緊,花京院知道自己有點溝通的障礙,算是長久累積下來的問題,就算兩人年紀相仿,他也不見得能一舉成功,說服對方:相信我。 

  畢竟,他們只算是陌生的過客──他只是剛好待在公園,看見男孩單獨一人,於是教他堆沙堡的方法,時間晚了,男孩放下沙子跑走了,他還來不及出聲叫住那一陣風似的小孩,第二天,他滿臉疲憊,帶著祈求的心情,終於,在花圃角落,他心中尋找的男孩悶聲數著螞蟻,第三天……眼看夕陽沉沉落下,道別的時刻將近,這時,他的袖子被拉住,那是男孩初次對他開口。

  喂,你明天也會在吧。

  花京院點點頭。 

  玩耍的時間結束了。 

  現下,花京院看著眼前沉默的男孩子,濃密眉毛,黑頭髮,尾端捲曲落在額頭……找到越多熟悉的共通點,他的意志就越是消沉。 

  「對不起,承太郎,」他低聲說道,解開法皇的箝制,「我不該這樣對你的。」 

  而且他憑什麼呢?就憑他回憶中的那份情感嗎,花京院心想他早就失去資格了。 

  「喂!」 

  他已經決定了,他不會再追上去,他選擇讓承太郎離開──他的愛還沒那麼尊貴,跟一個孩子擁有的全新未來相比,那又算得了什麼呢? 

  想得太過出神,因此花京院沒留意那聲喚他。 

  見他沒有回應,那叫喚又提高了聲量:「喂,我問你!」承太郎再度開口,接著從沙地上站立起來。

  花京院終於從混亂之中拉回思緒,他費盡氣力,才得以重新再對上承太郎,那對筆直的目光,瞅得他內心一顫,或者可以說是一個驚動,甚至有點痛……這將會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會面了吧。 

  承太郎看著他的雙眼,緩而開口:「那就是你祕密的朋友,對吧。」他說得沉著,且更篤定。 

  他看向花京院,也望著法皇所在的位置。 

  就算是在昔日夢中,花京院也不曾如此茫亂失措,他張大眼睛,像個真正脆弱、愚昧、無助的幼兒,他想笑也想哭,感覺全身的力量突然被抽離,下個瞬間,他一動也不動──說不出任何話來──他彷彿死去又重獲了新生。 

  因為眼前多了一道身影,和承太郎十分相仿。 

  那是白金之星。花京院必須捂住口唇,死緊地,才能抑止胸口的暴潮,如果不及壓下,他的宣洩會像是怒吼,但更為壯大沉重,眼下,在年幼的承太郎身旁,替身已經有了清晰的跡象,看上去果然很美,那未來即將顯現的雄性光輝,花京院早已見過無數次──他們還活在他上一世的回憶裡。 

  儘管現在還是個小不點的樣貌。 

  承太郎努努嘴,拾起掉落地上的帽子,同是小孩的尺寸,他拍了拍幾下,重新戴上,和白金之星對望一眼,然後轉回到原處,花京院仍然怔怔地看著他們。 

  「那你來我家吧。」 

  噯?花京院睜著眼,一時之間,他居然不能明白自己聽見什麼。看看他,壓低了帽緣,承太郎說,今天我有看到,你剛好從大象先生底下爬出來。他指的是這兩三天,為了等承太郎放學,花京院嫌麻煩,就在小公園裡露宿下來,大型的動物立像剛好拿來遮風避雨。再一次,花京院又張口無語了。 

  ──不、不過,我就這樣去打擾,太突然了……。 

  ──沒關係,但是你要告訴我更多。 

  關於秘密朋友的事。 

  像是怕他反悔,小承太郎用兩手揪著他的胳膊,邁開大步往前走,花京院幾乎是側著身跟他一起走,帽緣底下藏著兩顆眼睛,瞳孔微微發亮,不時回過頭來注視他,見狀花京院暗叫糟了,因為他也放不開承太郎。 

  他們要回家了。 

 

To be continue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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